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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雪芹之祖父曹寅有诗，言“茫茫寄眼虫天外，已听云堂粥鼓音。”写的是镇江玉山寺。“云堂粥鼓音”好理解，即是说玉山寺僧堂召集僧人食粥时击鼓的声音。而寄眼“虫天外”这个“虫天”是什么天呢？
“虫天”出自《庄子》。《庄子·庚桑楚》中说：“羿工乎中微而拙乎使人无己誉。圣人工乎天而拙乎人。夫工乎天而俍乎人者，唯全人能之。唯虫能虫，唯虫能天。”大意就是，后羿善射但是拙于让人不称赞自己。圣人善于顺应自然但是拙于人为。只有全人可以既善于顺应自然又善于顺应人为。只有虫子能顺应自然做到天赋于虫子的性能。
《秋水》说，“夔怜蚿，蚿怜蛇，蛇怜风，风怜目，目怜心。”夔，据《山海经》记载，是一足兽，只有一只脚。而蚿，是指百足虫，蛇呢，就没有足了。夔对蚿说：“我一只脚蹦跳而行，没有比我更简易的了，你有那么多脚，是怎么样的？”蚿回答说这是天机如此，是顺应自然而成的。蚿又问蛇：“我这么多脚不如你没有脚走得快，这是为什么？”蛇回答说这是天机如此。在这里，天机即自然，一足、百足或者无足，都是顺应自然罢了。
正如成玄英疏所说：“鸟飞兽走，能虫也；蛛网蜣丸，能天也，皆禀之造物，岂仿效之所致哉！”即使是微小如虫豸，都有顺应自然的天性，不是效仿可以达到的。而“虫天”，即是从这里引发开去，指万物生长、万类竞存的大自然。